清青倾卿
人之有所不得与,皆物之情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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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相亲事故[33]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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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相亲印调地址戳我】【相亲天窗地址戳我】【点心妖怪还有点余本求带走】

※喻黄很容易就爆字数啦;其实并不是我的本意※

※踩着25日的尾巴♪※


Chapter 33


车厢微微摇晃,伴随着富有节奏感的、那种小孩子玩“开火车”游戏时喜欢模仿的声音,一路向东。风仿佛也变潮湿了,凉凉地拍在脸上,几乎能撞出一些水分。

黄少天缩着脖子,安静地窝在座位上发呆。那张速写好像已消耗完他所有能量——他就那样懒洋洋地靠着,不知在想什么。

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到他身边后便戛然而止。“嗞——”,生锈的车窗发出一阵难耐的呻吟,仿佛在抗议被关上的命运。但它终究被关上了,只剩下冬日的和煦阳光仍霸占着桌板的一角。

“吵到你了吗?”

温热的手轻柔地碰了碰他的额头,让黄少天舒服得眯了眼。他有些迟缓地挪动起僵硬的脖子,抬头去看喻文州,轻声说:“怎么会?其实我早就希望那窗户能关起来,不过是一直不想动罢了。刚才一直盯着它的时候,我就异想天开着它能自己关上……然后你就出现啦!真有默契!”

黄少天说这话时,好像喻文州真的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,表情夸张得离谱。喻文州倒是没再接话,抿嘴笑了笑,落座了。

一个简单的水杯被不由分说地塞进黄少天怀里,里面装满了喻文州刚去打的热水,很暖。

接到水杯后,黄少天眼睛一亮,仿佛精神了许多。他挺直了背,用这水杯贴了贴自己冰凉的脸,又忽然手腕一转,猝不及防地贴上喻文州的。然后,他像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,倒在座椅上笑得喘不过气。

在火车上的时间格外漫长,这只是期间的一个小小插曲。大概是因为老旧的东西都有放慢时间的魔力吧,黄少天昏昏欲睡着想,他都有些记不起为什么要躲喻文州了。

渐渐地,黄少天睡着了。他做了一个梦,又不仅仅是个梦。


“文州文州文州!晚上我们——”黄少天冲进琴行,头发上还夹杂着几片晶莹的雪花,“你在弹琴?我打扰到你了吗?不然我过一会儿再来找你吧?等你不忙的时候——那我现在就先走……”

“少天!”喻文州匆忙小跑着拉住转身又要离开的黄少天,顺手在门上挂起了“暂不营业”的木牌,“下雪了也不知道打把伞,我去给你拿毛巾。”

“嘿嘿,”黄少天傻笑着摸了摸头发,坐在钢琴旁不安分地按着琴键,“我放那群小鬼出来玩雪,借机跑来、跑来问你晚上吃什么!不过我也呆不了很久,没人看着的话,那群小鬼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!今天突然发现画室离这边真的好远啊,要是能近一点就好了!对了,文州,你知道从王老头的刻章店后面穿过来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吗?我前几次发现的,一直忘了跟你说了……”

“嗯……”喻文州时不时轻声应几句,大多数时候还是那个安静的倾听者。他把柔软的毛巾搭到黄少天头上,细细擦拭。手腕触到黄少天有些毛躁的发丝,但他也不想挪开。背景音乐是黄少天手下杂乱无章的音符,还有那些滔滔不绝的黄少天的声音。

忽然,这些都暂时地消失了一会儿。

黄少天随手拿起的那叠放于钢琴上的资料着实让他大吃一惊。他不由得停下胡乱敲打琴键的手,专注地问起喻文州来:“文州你是要买房子吗?住在蓝雨这边不好吗?你看,你现在一出门就有特别好吃的早餐,而且又热闹,又有人情味儿!关键是,虽然我们现在也离得稍微远了一点点,可你要是住到别的地方去,我们不就离得更远了?!那多不方便啊……”

喻文州一怔,旋即笑着问:“少天一直以为我住在这里吗?”

“什么叫我一直以为?”黄少天皱了皱眉,随即瞪大眼说,“难道你不住在这里吗?!因为我是直接住在画室的……唔,应该说,蓝雨的大部分人都是直接住在自己店里的,因为这里先是他们的家,然后才是他们的店。而且我看到那边那个楼梯,就一直以为你是直接住在楼上的啊……”

不得不说,喻文州把心里那一小丢丢的失望掩饰得非常完美,至少,完美得黄少天毫无察觉。但要是真追究起因何失望,一时间他还真答不出——到底应该怪罪他们发展得过于缓慢,还是归咎于他自己不知满足呢?

“我是一直在外面租房子住的。由于最近租约要到期了,想换一个离这边近一点的地方住。”喻文州简洁地说明了一番,后顺着黄少天的目光看向角落通往二楼的楼梯,想了想继续说,“琴行本是我从一个移民到国外的女士那儿买来的,二楼也只有刚买下的时候上去过。我印象中那里堆放了很多杂物,一时间难以打理,便搁置了。”

“这样啊……”黄少天歪着头想了想,噌地站起来,头上还顶着那条毛巾,“我们现在上去看看吧?说不定两个人来整理的话,并不是很麻烦?实在不行——我还可以叫那群小鬼来帮忙!反正他们最近要放寒假了,一个两个都闲得很。等我们把那儿整理好,你就可以直接住在楼上了!肯定比你再去找一个房子要方便得多,而且还可以节省一大笔钱!”

“少天,你……”喻文州顿了顿,笑着摇摇头,帮黄少天把毛巾摘下来,“好,我们上楼看看。”

“不不,等等!”黄少天大力地拉了喻文州一把,食指戳了戳喻文州眉心,“又皱眉!有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的吗!我现在哪儿都不去!除非你把你刚才藏着掖着没说出来的话告诉我!文州你说你怎么这样呢,有什么话还不能跟我讲吗?!你这样也太伤我心了吧……”

“好好好,我说,我说。”喻文州做了个投降的姿势,真正说起来却又吞吞吐吐,“我不知道少天有没有准备好,或者说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……”

“准备什么?想什么?你是要急死我吗?!快说快说快说——”

“有没有想过……和我一起住?”喻文州看着眼前突然就中了僵直般的人,心里也不好受,“因为刚好准备要换房,所以也有考虑买房的事……如果,我是说少天愿意的话,我就直接在蓝雨附近买个房之类。这样以后平常来这边也比较方便……当然,你如果不愿意的话,毕竟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还是有点早,我们也可以从长计议的。”

黄少天张了张嘴,却保持了沉默。


黄少天恨透了那个保持沉默什么都说不出的自己。黄少天也不喜欢后来慌慌张张一走了之不敢面对的自己。黄少天还不满意现在这个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若无其事的自己。

黄少天想起自己为什么躲喻文州了。他的梦醒了,他从回忆中醒了。

喻文州还在睡。他趴在那个简陋的桌板上,半张脸都埋在手肘里。他把行李箱里带的绒毛毯掖在黄少天身上,而自己只搭了一件厚外套。

黄少天愣了愣,下一秒几乎从座位上蹦起来。好在他没有真的蹦起来,因为那样就会吵醒喻文州了。他又愣了愣,随后轻手轻脚地站起来,小心翼翼地抖开自己身上的绒毛毯,把喻文州还有自己都裹了进去。为了保证暖和,他紧挨着喻文州坐下,也半趴到桌板上。

这个距离实在太近了,黄少天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喻文州,甚至刻意放缓了呼吸。因为他担心自己的呼吸都会打扰到喻文州。

黄少天好想好想喻文州。或许之前在候车室时,他说了很多谎。可只有这一点,只有他想他这一点,是大实话。

叶修说“只是一见钟情的话走不到最后”,黄少天并不明白。他本来就不怎么明白情情爱爱这趟子事,听了只能更迷糊罢了。他总觉得自己在遇到喻文州之前是不懂爱的。即使也曾谈过几个对象,即使也有过几段感情,他其实从来都没有多上心。

只有喻文州是不同的,只有喻文州。

以前如果有人问黄少天什么是爱,他会拉着人彻夜长谈、博古通今,誓要把古今中外各大爱情故事说个遍,然后说这才是爱情;现在如果有人问黄少天什么是爱,他会说——我的爱是喻文州。至于后面那些补充的,诸如“谁是喻文州”、“喻文州如何如何”、“喻文州是我的你们别想觊觎”之类就不算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了。

黄少天还曾经百度过“一见钟情”,企图找寻叶修意图的蛛丝马迹。不过除了一些狗血的爱情小说和枯燥的词语翻译外,他什么都没找到。无知是最恐怖的,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将面临什么。

后来“一见钟情”的东西他看多了,也渐渐找到了另一个关键词,“过去”。

因为你们一见钟情,所以过去于你们而言毫无意义。可偏偏是这个你们不曾介入的过去,造就了你们一见钟情。

黄少天开始幻想喻文州的过去了——牙牙学语的样子肯定很可爱吧?上学一定是那种老师喜欢的好学生!初恋会是什么样的人呢?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性向的呢?为什么会来蓝雨?为什么会开琴行?还有……为什么会喜欢自己?

黄少天后知后觉地发现,他什么都不知道。除了喻文州叫喻文州、在蓝雨街头开琴行、性格温柔脾气好、吃饭几乎不挑食之外,他对喻文州一无所知。可是没关系啊,他们还有那么久的未来,他总会知道的,他们总会互相了解的。

黄少天一惊,他认为他找到问题的关键了。他不知道喻文州会不会喜欢自己的过去,还是说喻文州仅仅喜欢现在这个黄少天?还是说……喻文州和黄少天在一起仅仅是因为黄少天一直缠着不放?

黄少天开始和喻文州保持距离了。他还是经常去找喻文州,只不过几近完美地与工作时间重合。他还是非常非常喜欢喻文州,只不过他要在找到一个合适办法之前,把自己那些可能不被喜欢的部分藏好。

黄少天不应该答应这次双人旅行的。可黄少天忍不住,他想见喻文州,非常想非常想,非常想非常想非常想。


绿皮火车慢悠悠地停下,到站的汽笛声响起了。

喻文州睁开眼,在黄少天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。

“少天,”他笑着凑过去吻黄少天的嘴角,“我很高兴。”


—TBC—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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